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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二幕 鲜花与红酒的二重奏#1

第十二幕 鲜花与红酒的二重奏#1

作为一个从小到大,都算是乖孩子的浅见里杉,这的确是她首次喝到酒。

在安逸寺流萤的注视中,她将酒杯端到了嘴边,晶莹的红色液体幽幽地钻入喉中。一股冰凉而辛涩的味道,夹带些许呛人的辣味,让女孩压抑地咳了几声。

这种情状,倒是让安逸寺流萤的脸上有了些戏谑的笑意:

“第一次喝酒么?”

从嘴边挪开了剔透的杯子,浅见里杉瞪着对方道:“当然。”

“感觉很难喝……不理解为什么人类会对这种东西趋之若鹜……对么?”

意外地被猜中了心思,一时不知道怎么接话的浅见里杉,不由抿起了嘴。

不多时,微热而躁动的酒劲冒上了脸颊,女孩抬起头看着安逸寺流萤,问道:

“为什么忽然来这种地方?”

“来体验一下,酒这种未成年人的禁品哦。”

浅见里杉的眸中折射着暗色的灯光,追问道:

“不是……看样子,你不像是单纯来喝酒的?”

却见安逸寺流萤仅仅小心地舔尝着红酒的味道,好一阵子,才接话道:

“什么理由呢?等一下你就知道了。”

怀着各自的心思,两人之间安静了好一会儿。

终于,浅见里杉微微垂下了眼睛,轻声说道:“可是,她还在那边等我回去……”

静静望着眼前的安逸寺流萤,又想到了草野彩织,怀着也不知道是对谁的歉疚之意,只觉酒意上涌,轻微的眩晕感袭击了大脑,女孩勉强说道:“既然你这边没什么问题的话……我想……抱歉,我应该走了。”

却见安逸寺流萤忽然开口,有些突兀地问道:

“你曾经考虑过,你们之间的关系么?”

浅见里杉神情一怔,喃喃重复道:“我和彩织……的关系?”

“算了,你走吧。”盯了数秒,安逸寺流萤还是摇了摇头,指着浅见里杉才喝了半杯的酒道,看似随意地道,“不过……为了表现你的诚意,至少把这一杯喝下去!”

“诚意……是指什么?”

沉默了数秒,安逸寺流萤不满地道:“我说……就没人告诉过你,对待女孩子太过于理性的话,可是会适得其反的么?”说着,她站了起来,俯过身子,越俎代庖地端起了对方的杯子,将剩下的半杯酒端到了浅见里杉的眼前:“我指的是,你刚刚说过的‘非常在意我’这句话的诚意!”

领会对方的意思,女孩微低着头,咬着嘴唇道:“是的,我也不知道为什么……很在意你……”

带着些许困惑的神情,她接过了剩下的半杯酒,略一踌躇,还是蹙着眉将其全数灌进了喉中。

于是,数分钟之后,安逸寺流萤双手托着下巴,望着眼前醉得趴在桌上睡着的女孩,语气中带着几分笑意,轻声道:“只是想试试把你留下来而已,没想到……这么好骗呢,真是笨死了!”

顿了顿,又舔尝了一口杯中的红酒,安逸寺流萤的脸上染上了几丝红晕,继续对睡着的女孩说道:“这么容易就醉倒了呢!的确是有些可爱的样子。”

说话间,门口处泛起的光亮吸引了她的视线,她看到了一批青年走进了这间酒吧。大约有十几个人的样子,熙熙攘攘着,一下子就坐满了这间酒吧。

“你要是看到这副情景,大概会吓一跳吧?”

她的嘴角浮起了浅浅的笑意,用很小的音量,悄悄地说道:

“可是,也许不是你想象的那样哦。我来这里的理由,你大概猜不到的呢。”

忽然想到了些什么,她的语气里面有了几分自嘲:

“说起来,我还真是别扭啊……只有在这个时候,才能正常和你讲话。”

“我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奇怪的梦,长到我几乎分不清那到底是梦境还是现实……”

说话间,一泓清澈的光亮再度照进了酒吧。

抬起眼睛,只见朦胧的光影之中,从门口处,走进了一位身着白色长裙的年轻女子。她走进来的那一刻,仿佛是等待已久的主角终于到来,酒吧里的其他人瞬间安静了下来。那位长裙女子走到了吧台边上的小舞台上,那上面早就备好了一架钢琴。她在钢琴前面坐下,一串流畅的音符轻灵地滑过。简单地试过音之后,长裙女子站起身来,朝酒吧里的其它行了一个礼,便又坐下,开始了正式的弹奏。

“偶然听到了有松下奈绪的粉丝见面会,就想着过来看一看……然后你也忽然出现在我的面前,你说,这是不是命运呢?”凝视着女孩熟睡的侧脸,安逸寺流萤低声说道,“我还清楚地记得,你加入乐队的时候,所弹奏的,就是她的那首《Spirit》呢。”

舒缓的琴声在耳畔响起,带着演奏者那一贯的空灵、静谧的风格。

酒吧里幽暗的光线,反而更是衬托出了那种干净得一尘不染的味道,也衬出了曲子名字里的意境:《Wish》。

侧耳静听,只觉旋律明丽得令人心醉,不觉之间,安逸寺流萤在心里轻唱起了它的歌词——

闭上你的眼睛,我就在你的身边。

在梦中也一直在笑吧?

喃喃梦语,犹如隐秘的咒语。

……

也喝了些许酒的安逸寺流萤,发觉女孩那漂亮的眼睫毛轻微地抖动了起来,似乎就要转醒的样子。情绪沉浸在了耳畔空灵的乐声中,她亦安静地看着女孩的睡颜,长时间地走神,仿佛生怕惊扰了对方的安眠。

……

时间啊,不要流走。

那普通的世界可是如此遥远。

只要有两人的空间就好了呢。

……

由于太近而看不见的魔法已渐渐解除。

几乎忍不住潸然泪下,你相信么?

……

“流萤,在么?”

恍惚中,她听到从女孩的口中,发出了呢喃似的声音。

浅见里杉的眼睛依旧闭着,却带着某种执念似的,无意识之中,不依不饶地唤道:“流萤……”

优雅的旋律尚在轻轻流淌,这一声直呼其名的,语气却犹如孩童一般的呼唤,让安逸寺流萤的心底泛起了几分喜悦之意,她柔和地回应道:“嗯,我在。”

“彩织……电影院里……等我……”

闻言,安逸寺流萤的神情不由一怔。

“帮忙……拜托了……流萤……”

良久,女孩那单纯得令人心碎的脸庞,令安逸寺流萤长长地叹了一口气。

带着苦涩的微笑,安逸寺流萤低声回应道:

“输给你了呢……。”

“……乖乖在这里等一会儿。我去找你的学姐过来,请放心好了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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